却说程嵩淑同众人在孔耘轩家,为谭绍闻说就拜智周万为师,这些投启敦请的情节,人人可以意揣,也就不必琐屑缕述。
单说过了两日,智周万到了碧草轩,谭绍闻叩拜,成了年世侄受业门生。智周万随了一个老家人,名叫耿葵,就收拾厢房为下榻之处,仍旧立起外厨,伺候师爷吃饭。谭绍闻每日回家三餐,上学读书。
智周万已听过孔耘轩说的谭绍闻病痛,师弟相对过了十日,智周万只淡淡如水。刻字匠人时常拿写稿来校正,智周万正了差讹,匠人去后,智周万已无多言。谭绍闻执书请教,随问就随答,语亦未尝旁及。这也无非令其沉静收心之意。
那一日谭绍闻领题作文,智周万令作《“为善思贻父母令名必果”论》。脱稿誊真呈阅,智周万极为夸奖,批道:“笔气亢爽,语语到家。说父子相关切处,令人感注,似由阅历而得者,非泛作箕裘堂构语者所能梦见。”因问道:“尔文如此剀切。可以想见令先君家教。但昨日众先生俱言尔素行不谨,是何缘故?”谭绍闻因把父亲临终怎的哭嘱的话,述了一遍。
一面说着,早已呜咽不能成声。智周万道:“你既然如此,何至甘入下流?”谭绍闻道:“总因心无主张,被匪人刁诱,一入赌场,便随风倒邪。本来不能自克,这些人也百生法儿,叫人把持不来。此是真情实话。万不敢欺瞒老师。今日即恳老师,为门生作以箴铭,不妨就为下等人说法,每日口头念诵几遍,或妄念起时,即以此语自省,或有人牵诱时,即以此语相杜。只求切中病痛,无妨尽人能解。”智周万道:“这也不难。”即令取过一张大纸来,叫耿葵洗砚研墨,谭绍闻对面伸纸,智周万叉手而就,拈起笔来,写道:“千场纵赌家犹富”,此语莫为诗人误。强则为盗弱为丐,末梢只有两条路。试看聚赌怕人知,此时已学偷儿步。输钞借贷语偏甜,乞儿面孔早全副。一到山穷水尽时,五伦四维那能顾。纵然作态强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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