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六月初七。
上午,碧澄澄的青天上,日头光灿灿地照着,将神京东郊秦家小院笼在一片暖融融的明光里。
西厢房内,秦可卿穿着一身绫裙,发间一支银镀金嵌珠宝蝴蝶簪。她正斜倚在榻上,与贴身丫鬟瑞珠做着针线。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,日光透过茜纱窗棂,将屋内映得通明。
瑞珠手里绣着一方帕子,忽地停了手,抬眸细细瞧着自家姑娘,道:“姑娘,我细算了一回,咱们老爷是前年三月初七没的,到今日整二十七个月了。按着礼制,这孝期该是满了。”
秦可卿执针的手微微一顿,却不抬头,只垂着眼睑,半晌不语。
瑞珠见她这般,又凑近些,继续道:“郡公爷亲口说过,待姑娘孝期满了便择个吉日迎姑娘过门,只不知这话儿如今还当真不当真?”
言语间带着几分试探,几分担忧。
秦可卿这才抬眸,眼波似嗔非嗔,道:“就你多嘴,偏你记得这些。”话音未落,自己倒先有些不自在,声气不知不觉软了下来,“他……他说出的话儿,自是作数的。”
瑞珠蹙起眉尖,叹道:“话虽如此,可自打上月他迁进城内那府邸,整一月未曾露面了。便是有天大的事缠身,难道就抽不出半日空儿来瞧瞧姑娘?这东郊离城里才多远的路程?”
秦可卿听了,心下微微一刺,面上却强自镇定:“你晓得什么?如今他身份不同往日,天潢贵胄,又是郡公,多少双眼睛盯着?一言一行都关乎天家体统,岂是往日可比?自然有万千大事要料理。”
她顿了顿,捻着手中的丝线,又道:“况且,他虽未亲至,不是遣人送了东西?那些绫罗绸缎、笔墨纸砚甚至金银珠宝,哪一样不是他的心意?可见他心里是记挂着的。”
瑞珠嘟囔道:“纵然他自个儿不便来,难道就不能遣人来请姑娘去府里一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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